“妈的！这娘们儿嘴里没一句真话！如果不是她，四毛儿也不会死！”
此时暮雪晴被黄明达一帮兄弟围在中间，吓得蜷缩在地上，瑟瑟发抖。
黄明达等人被陈凡吓退后，并没有返回3号楼，而是带着李四毛的尸体，回到2202暮雪晴家。
黄明达不甘心。
自从末世降临，他带着这些兄弟和富达小区的邻居们斗勇斗狠，一路披荆斩棘，战无不胜。
今天怎么就突然碰上这么大个钉子，还折损了我方一员大将。
如果就这么灰头土脸，一无所获地回去，恐怕自己在队伍中的威信会受到损害。
如果手下人不听话，这对黄明达来说才是最致命的。
于是他选个折中的方式，带领众人暂时回到暮雪晴家。
被陈凡吓破胆的工程队，开始将无能狂怒撒在暮雪晴身上。
“你t不是说，那个陈凡只会苟在家里，祖坟让人撅了都不会出门儿吗！？为啥我们刚上去，就和那孙子对个照面儿！”
“臭婊子！那小子有枪你咋不早说！兄弟们如果知道他有枪，会这么毫无准备地冲过去找死？那不撒币吗！”
“啥也别说了，我看这娘们儿没准和那个陈凡是一伙儿的！里应外合唱戏，在这儿坑咱们兄弟呢！弄死她！”
“对！弄死她！妈的，用她给四毛儿祭天！”
“……”
这些工友越说越上头，一个个龇牙咧嘴，吐沫星子横飞。
围着暮雪晴的包围圈也越缩越小。
暮雪晴吓得面色惨白，手足无措。
“我对天发誓，我真没有骗你们！我，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啊！
如果我和陈凡是一伙的，我为什么还跟你们回来？
记不记得，我从一开始就劝你们，陈凡不是那么好对付的，咱们应该做好准备再去啊！”……
“好了。”
一直在旁边默不作声的黄明达终于开口。
“她跟那小子肯定不是一伙的，看这惨样儿就知道。
那小子身边有那么带劲的娘们儿，估计这个，他也看不上！”
老大发话，众人这才往后退了退。
“嗯，我也觉得，这女人不像撒谎。”
人群中，一个带着厚厚镜片，看起来和其他人不太一样的人，幽幽说道。
他叫叶师德，原本是这支工程队里负责技术支持的工程师。
叶师德还带着一丝读书人的底线，算是没有完全把孔乙己的长衫扒干净。
在这些人里，叶师德脑子最好使，但他优柔寡断的性格，注定当不了老大。
而且其他负责出苦力的工人，潜意识里对他这种知识分子，都有一种嫉妒和排斥。
明明吃力气的活儿都是他们干，但黄明达却对叶师德特别器重。
听见叶师德这么说，工友们不满，“老叶，你觉着不像好使吗？你以为自己肚子里装几瓶墨水儿，就比俺们兄弟智慧了？凑！”
“行了！”
黄明达有些恼怒，大声呵斥起来。
“老叶说话不好使，我说话也不好使！？
一个个的，要他妈造反啊！？”
在从前，黄明达只要说了什么，后面便不会有人再提出质疑，这是他在工程队中绝对权威的体现。
可是这次，也许是因为面对陈凡的时候，他没挺住，最先带头下跪。
黄明达在队伍中的威信似乎有些动摇了。
弟兄们明面上在反驳叶师德，但黄明达也不傻，他听得出来，这些人对自己多多少少有些怨气和不忿。
多年混迹江湖的经验告诉黄秃子，越是在这种时候，越不能退。
这些糙人都是贱皮子，冒头儿不打，很容易蹬鼻子上脸！
还好，一嗓子把这些人镇住了。
没有人再继续说下去。
黄明达心里暗自松口气。
“好了。”
他又把口气缓和下来，“兄弟们，咱们是个集体。不管出什么事儿，团结都是最重要的，可不能自己人起内讧。”
黄明达瞄一眼蜷缩在地上的暮雪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