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坐在床上，正在办公，手指细细摸索纸张上的盲文，终于摸到了落款处，写下了自己的名字。
他没穿着病服，依然是职场打扮，西装革履，气质非凡，只是那双原本深邃幽寂的凤眸，此刻死气沉沉。
他狼狈吗？
辛恒竟然在他身上看不出任何狼狈。
他背脊挺拔，脸色没有任何挫败，精神似乎很好。
傅肆寒也察觉到了辛恒的存在。
“辛医生，好久不见。”
“你这个样子……小恬知不知道？”
“不知道，你签了保密协议，知道泄密的后果，我希望你不要做傻事。”
他语气平缓，里面的威胁，却让人背脊一僵。
辛恒抿唇，道：“我穿上白大褂，你就是我的一个病人，没有私人恩怨，我会全力救你。”
就像……当初宋恬找上自己，哭着求自己，希望跟她一起去找傅肆寒。
那三个月，岂止是宋恬在照顾他。
他暗中不知道跑了多少家医院，不断地给他配药，希望缓和他的病情。
不然，他怎么可能短短三个月就恢复光明？
三个人关起门来，讨论傅肆寒的病情。
除了严重，找不到第二个词。
傅肆寒身上担子太重了，一个人要照顾病重的奶奶和大哥，还要对付傅兆那些狼子野心的亲戚，平日里也有处理不完的公事。
这样的生活状态下，病人怎么可能乐观情绪放松？
他眼睛看不见，还要去工作，每次“看”文件，那眉头叠起，都能压死一家苍蝇。
让傅肆寒卸担子去治疗，也要找到能够接担子的人啊。
既然病人无法积极配合，医生的压力就变得很大，保守治疗看样子没任何进展，也许最后只能做手术，手术风险大，但好歹有成功的几率。
开颅，先清理淤血残留。
开傅肆寒的脑袋。
想想都觉得要折寿。